(开头段落)
暮春的雨丝斜斜地织着,我抱着书包在图书馆后巷的台阶上踉跄。湿漉漉的青苔在石阶上泛着幽光,远处传来孩童追逐的笑声。忽然,一阵带着油墨香气的风拂过鼻尖,抬头望去,那个总坐在角落的穿灰布衫的老人正将一本泛黄的书轻轻合上,银白的发丝在暮色里泛着柔光。
(相遇与初识)
老人叫陈伯,是图书馆最沉默的常客。他总在闭馆前十分钟出现,带着装满旧书的大竹篓,用布满茧子的手将书脊对齐后整齐码进书架。那天我撞见他蹲在消防通道口修补被虫蛀的《诗经》,枯瘦的手指捏着针线在"关关雎鸠"的页面上穿梭,阳光透过铁栅栏在他肩头织出细密的网格。后来才知道,他年轻时是中学语文教师,退休后把全部积蓄捐给了乡村小学,现在靠修补旧书维持生计。
(互动与改变)
每周三下午,陈伯会带着我去看他资助的孩子们。在漏雨的教室里,孩子们用草茎编成的笔杆在土墙上写"陈爷爷寄来的书"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总把《唐诗三百首》藏在背后,直到陈伯蹲下来用方言教她念"床前明月光",她才怯生生地背出"疑是地上霜"。这些场景像细小的针脚,渐渐缝补着我关于读书的狭隘认知——原来文字不仅能装订成册,更能穿透砖瓦,在贫瘠的土地上开出花来。
(转折与成长)
初二那年冬天,陈伯送我一本残破的《楚辞集注》。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纸条:"读骚当知身世,莫负平生志。"我捧着书在暖气片前发呆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。转身看见陈伯正对着玻璃窗擦拭水雾,他佝偻的背影让我想起他修补古籍时专注的模样。原来他年轻时因政治运动失去工作,资助乡村教育是他与命运和解的方式。那天起,我开始在旧书里寻找历史褶皱中的微光,发现每道折痕都是时光的指纹。
(升华与感悟)
高考前夜,我在图书馆遇见陈伯修补《史记》。月光透过穹顶洒在"究天人之际"的标题上,他忽然说:"书页会老去,但故事永远年轻。"如今每当我翻开旧书,总能看见那个穿灰布衫的老人在字里行间穿梭的身影。他教会我真正的相逢不是偶然的邂逅,而是两颗心在时光长河里互相映照。就像他修补的古籍,每一处破损都成为新的注脚,让故事在修补中获得新生。
(结尾段落)
暮色中的图书馆又飘起细雨,我站在台阶上回望。那些与陈伯相逢的黄昏,那些在旧书里邂逅的星辰,早已化作生命里的文化基因。或许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相逢——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,遇见另一个穿越时空的自己,然后带着故事继续前行。